日前，马晓春与刘小光这对“老冤家”的国家围棋队教练组组长之争的悬念终于揭晓，马晓春胜出，如愿当选教练组长。不过，竞聘过程中的众多疑问并没有因此而消解，反而更加引起大众的兴趣，为此，本报记者经过深入采访试图解答马晓春竞聘一事的四大问题。本专题撰文本报记者施绍宗 本专题摄影本报资料图片 　　马晓春能否一改以往特立独行的作风，带领中国围棋走出低谷？ 　　一、“马散仙”是否转性 　　外界对马晓春竞聘国家围棋队教练组组长十分吃惊，人们都感到迷惑不解：“超凡脱俗的‘马妖刀’怎么也要当官了？”马晓春给人的印象是一向不问俗事、超然于世。这次的举动实在出人意料，莫非“马散仙”这回真的转性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尽管马晓春在谈到竞聘动机时说:“中国围棋需要我时，我挺身而出义不容辞。”但有不少人并不相信他这番大话，甚至觉得他说这种话有点滑稽。马晓春说：“关键时候我不挺身而出，是不对的。从大的方面来讲，我这也是为中国围棋的发展做贡献。” 　　事实上，马晓春并没有转性，一向特立独行、自由散漫的马晓春依然孑然一身，已过不惑之年的他像年轻人一样地生活着：开着他的赛欧轿车满世界跑，和朋友一起喝喝酒，去自己的围棋研究院讲讲棋，出外下下围甲比赛，自娱自乐弹弹钢琴，快乐逍遥，自在滋润。看上去马晓春活得比谁都快乐，因为他自己很清楚，他做不了曹薰铉和赵治勋(年过半百仍冲杀在第一线并保持佳绩)，也做不了加藤正夫和王汝南(转为棋院行政领导)。 　　让马晓春做出如此令众人不解的举动的主要原因是他这些年来已基本上退出棋坛竞争的行列，不但所有的“头衔”(各项比赛的冠军)被后起之秀逐一剥夺，而且在国内的各种杯赛中都是早早就被淘汰，失去了参加世界大赛的资格，成为第2个聂卫平(这也是他俩这几年重修旧好的内在原因)。在比赛中已难有作为的马晓春，早已失去让世人再看到“妖刀”的风采的信心，他只能从其他途径寻求自我价值的实现，教练组组长这一职位无疑是最合适的，在这一主要是作为技术指导的职位上，马晓春在围棋上曾达到的造诣和境界将有可能得到体现，这可能是马晓春最好的归宿了。 　　二、为何选马晓春当帅 　　既然“马散仙”并没有转性，中国棋院的领导为何还会选择他出任国家围棋队教练组组长呢？ 　　让一个有名气但自由散漫的人在性格上发生转变，最有效的办法之一就是给他一个职务，当然，这里还有一些前提。中国棋院院长王汝南说：“首先，这个人要愿意担任教练组组长这个职务；其次，他必须具备相当的水准，能被棋手们接受；第三，我们还要对他进行考察，大多数人没有异议了才能通过。” 　　马晓春和刘小光两位竞聘者都有担当教练组组长的愿望，综合考评之下，马晓春有自己的特别优势，他的棋力高刘小光一筹，两次世界冠军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两年前马晓春作为国少队的“客座教授”从事过教练工作，而曾经担任过围棋部副主任的刘小光在去年出于各种原因，放弃了副主任职务的续聘。两人的“态度”也决定了最后的结果。 　　王汝南说：“按他以前的性格肯定是：我才不跟你们竞争什么职务！但现在马晓春自己希望改变以前的一些东西，我们也希望看到他的改变。以前他当队员的时候注重个性，喜欢特立独行，媒体形容他‘天马行空’，但现在他往这个位置一坐就不一样了，以前我们当教练的时候常跟他讲要有团队精神，现在轮到他给别人讲这个了，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挑战。”王汝南说，棋院和领导都不会对教练组求全责备，而会给予更多的支持和宽容。 　　三、“马大帅”能否妥协 　　马晓春从上月23日参加竞聘开始，就有了一些改变。他在竞聘会上表示，希望能担当起教练组组长的重任，但不能保证全天上班。后来围棋部说，如果竞聘上岗必须服从人事管理，要全天上班。马晓春也默认了。“在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发生冲突时，该怎么做，小学生都知道。今后教练几点上班，几点下班，教练组会制定相应的计划，我自己当然也会遵循。”马晓春事后表态说。 　　举行聘任仪式的当天，马晓春不但准时出现，就连笑容也明显多了几分谦逊，看队员还没到齐，他还主动到楼下招呼棋手。在聘任仪式上，马晓春以往惯有的满不在乎的神情不见了，他很严肃地说：“现在还有半年的试用期，就算考虑到不能轻易下岗，我也要努力做出点成绩来。” 　　另外，马晓春还出人意料地向新闻媒体表示了歉意：“前一段竞聘教练组组长的时候，很多记者要求采访我，但是因为竞聘的结果没出来，我也不好说什么，因此也就没有接受大家的采访，在这里向这些记者表示歉意，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和谅解。”这些话以前马晓春就是打死也不会说。 　　一向给人以“散淡随意”的马晓春在会上的发言也一改他以往的风格：“从今天开始，国家围棋队的这个教练组将以一个新的面貌出现。我们教练组的宗旨是为国家围棋队，包括国家青年队、少年队和女子围棋队，做好一系列有效的训练、后勤保障等各方面的工作。另外还要兼顾发现“苗子”、培养后备力量的任务。教练组组长对我来讲是一个全新的岗位，也是一个全新的挑战。我要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与教练组成员一起将国家围棋队的训练搞好，克服中国棋手在国际大赛上发挥不稳定的顽症。我想在21个月的任期内，中国队至少要拿一个世界冠军！” 　　或者，大家从马晓春的就职演说中还可以发现他更多转变的迹象，“马大帅”说：首先，这个岗位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既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因为有试用期，如果失败了半年后我就得下岗。考虑到不能轻易下岗，我得努力工作。第二，我绝不会利用职权谋私，实际上我也没什么职权。第三，现在中国队棋手的成绩不太如人意，这也是领导对国家队教练组进行调整和加强的原因。教练组组长责任重大，我们教练组要团结一致，争取尽快把成绩提高到一个高度。 　　当天下午2时，马组长就召开首次“围棋队新教练组会议”，与张文东等4名教练进行了对国家队建设的初步沟通，分别发表自己的意见。新教练组初步将队内的主要练习和交流时间定在了周一到周四。从“马散仙”到“马大帅”，马晓春正试图作出自己的努力。 　　四、“马大帅”能否胜任 　　虽然马晓春担任教练组组长一职在中国棋院内部可谓众望所归，而马晓春本人也充满自信，但在马晓春新官上任急于烧上“三把火”的同时，基于其从前给人留下的“不良形象”，外界对他是否能够管理好国家队提出了质疑，如：马晓春十几年来随心所欲，想下棋就下棋，想停赛就停赛，而教练组组长相对来说是个比较重视纪律的岗位，自由散漫惯了的马晓春如何管理与他同样都不大喜欢受约束的棋手？马晓春自己不用功，又如何树立榜样教育棋手们用功？现在的年轻棋手水平都不低，在对围棋的理解、下棋的境界方面可能不如马晓春，但比赛谁都不比马教练差；另外，平时训练在复盘研究时，每盘棋真要细究起来，马晓春的棋艺境界也不一定真能派上用场，棋手们还能配合马晓春的工作吗？教练组组长的职责，不仅仅是简单的教棋，还涉及棋盘外的很多问题，比如如何和棋手沟通，如何和其他教练沟通，如何调节弟子们的心理等等。马晓春我行我素、特立独行，能和其他人进行有效的沟通吗？马晓春自由自在惯了，现在担当起以服务棋手为主的教练组组长，给自己上了一把不自由的“锁”，虽然他开始时雄心万丈，可一旦工作不顺利，棋手们不配合，马晓春究竟还有多少耐心继续下去？ 　　作为马晓春的“前任”，聂卫平认为他的棋艺水平和境界都没问题，但他这个人过去一直比较散漫，整天“吊儿郎当”，他是否能为年轻人做好表率很难说。 　　对于这些质疑，中国棋院院长王汝南有不同的看法：两次职业围棋世界冠军获得者马晓春的棋力足以当教练组组长。他的棋力是队里公认的，虽然他现在已经过了鼎盛时期，但他是当教练而不是去比赛，凭着对棋的理解，他还是完全胜任这个职位的。至于马晓春的沟通能力，现在还不好讲，我们只能去慢慢观察。虽然他的确与众不同，思想有些天马行空，但那是他在当棋手的时候需要这样，现在当领导了，他会在这些方面有所收敛。对于马晓春的生活作风能否约束棋手自律这一问题，王汝南认为马晓春也想改变自己。就算是万一真出了些偏差，还有棋院的领导，还有其他的教练。大家也不能马上就要求马晓春能够约束棋手在围棋上用功，毕竟这并不简单，在这方面我们还是要靠棋界的整体力量。 　　对于马晓春能否胜任，绝大部分棋手都认为他的技术没问题。常昊表示，正如马晓春所说的那样，他主要是在技术上给队员们以帮助，王磊认为国家队以前的训练确实不是很系统，尤其在训练赛和集体研究的组织方面，有了教练组肯定是个好事。胡耀宇表示，马老师的水平很高，一定会给队员们以帮助。而马本人也是主要从这一角度来看待新岗位：“我想我做教练的优势就是业务比较熟，在技术上能给棋手以帮助，比如我和李昌镐对局比较多，我就可以把自己的心得告诉队员。我想我们教练的工作就是尽量多地找到对手的弱点，让队员有的放矢。” 　　但其实说起来，比技术指导更重要的是管理水平，而且就目前而言，中国围棋队首先需要的是管理，其次才是技术。